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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抓紧时间通知一下各乡镇各街道的相关人员,明天上午九点,到局大礼堂开会!”快下班的时候,舒局长安排了工作。
“啊?又什么会啊?”办公室副主任郝磊听到开会头疼。主任最近病倒了,郝磊代为主持工作,四天就赶上了三场会,忙得脚不沾地。
“省里有新的工作部署,市局已经开会传达了,咱们也得行动起来啊。开个会,非常必要。”舒局长说。
又是这种不研究实际问题、为开会而开会!郝磊一听就心烦。暗暗叹了口气,小心翼翼地问:“那……这个会,还用搞材料吗?”
郝磊最近写会议讲话写得头蒙,一提起搞材料就反胃。并且他发现,越是像这种缺乏实际内容的会,往往越要求搞材料把“虚的写实”,简直是要让头发掉光的节奏。郝磊不觉摸了摸自己半秃的脑门,满心期待舒局长能“高抬贵手”。
“材料肯定要搞!”舒局长直接打破了郝磊的幻想,“开会就得有开会的样子嘛!你抓紧起草个讲话稿,讲一讲形势,强调强调意义,再提提要求……”
郝磊听到要搞材料,已是满心失落,听到这些又臭又烦的内容,更是莫名烦躁,脾气噌地窜了上来,一跺脚,大声说:“讲这么多虚的有用吗!”
刚发完火,郝磊就后悔了,再怎么说,人家舒局长也是为了工作,自己哪能这样耍态度呢?
舒局长却并无动怒的意思,看了看郝磊,说:“先坐,喝口水,有话慢慢说。”
郝磊更过意不去了,讷讷道:“舒局长,对……对不起,我……”
舒局长宽和地点了点头:“其实你说得对。讲话未必有用,来开会的也未必认真听。说实话,这会,我也不想开。”
郝磊疑惑地看了看舒局长的眼睛,觉得他不像在说反话。想了想,憋不住问道:“既然如此,那为什么还要开呢?”
“你啊,还是年轻。”舒局长笑了笑,正色道,“开会,不仅是商议事情、安排工作,更重要的,是明确责任。你想想,这项工作,我们开会布置了,那么至少就表示了重视、履行了职责。但如果连会都没开,那就成了不当回事儿、不履职,以后假如出了问题追究责任,我们能承担得起吗?”
“再说了,开会,本身就是工作的一个重要指标。你听说过咱们区里哪个部门开会很少吗?大家不经常是一天到晚在开会!这样显得工作饱满、态度积极啊。”
“但是……一天到晚开会,还怎么扑下身子干工作?上级不是要求减少不必要的会议和材料吗?”郝磊对文山会海着实深恶痛绝。
“那你说,怎么破除文山会海?不还得是开会布置、开会推动、写材料提要求吗?”舒局长说,“当然,或许我老了,只会这些方式。等你以后当了局长,想必会有更新更实的办法吧,呵呵。”
话都说到这份儿上,郝磊自然不敢再说什么,低头道:“不敢,舒局长,我还是太年轻,请您别见怪。”
舒局长笑了笑:“最近你也辛苦了,今晚又得连夜弄稿子,弄好之后,明天上午踏实多睡会儿吧。”
郝磊是个做事认真的人,虽然心里不痛快,但还是挑灯夜战,弄好了二十页的讲话材料,又仔细校对了一遍,检查错页漏页无误后装订好。想了想,又专门出了份儿备份稿,整整齐齐地摆在舒局长桌上。这些都忙完,已是凌晨四点,郝磊索性就在办公室睡了下来。
一觉醒来,已觉阳光刺眼,看了看表,都十点半了。“讲话大概一个多小时,九点开会,这会儿应该快散会了。”郝磊收拾了一下,走到局礼堂。
会场氛围不出意外地单调沉闷,满座人员昏昏沉沉,舒局长在台上念稿子,语气连点波澜都没有。郝磊仔细一听,竟然刚讲到第一部分!
“什么情况?!”郝磊愣住了,讲话稿共四部分,第一部分也就一刻钟的事儿,怎么一个多小时了还没讲完?
舒局长仍在机械地照稿讲话,一直讲到十二点,大家机械地鼓完掌,会议总算结束了。
“小郝,辛苦了!”舒局长走出会场,见到郝磊,拍了拍他肩膀:“材料弄得不错,就是长了点,不过长点也好,很能体现工作态度嘛。”
郝磊随手接过舒局长手里的讲话稿,正想问问为什么讲这么久,突然觉得手上的材料有点厚,愣了愣,翻开一看,顿时明白了。
“舒局长他……他竟然把那份备份稿也一起给念了!”郝磊哭笑不得,“这……这咋整个会场都没人发现呢?”
(常如洗)